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虚无主义首先是一个哲学命题

2015-08-23 15:49:02 来源:深圳特区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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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圳特区报讯(记者周国和通讯员黄莹)由同济大学历史研究所与哲学系举办的“虚无主义与历史终结:哲学与史学的对话”学术会议近日在上海同济大学举行,来自京、沪、穗、杭、蓉、宁的史学与哲学界30余专家学者莅临此会,就日前广泛关注的虚无主义问题展开严谨的学术探讨。

会议由同济大学特聘教授郭世佑主持开幕式并作主题报告,同济大学人文学院院长孙周兴教授致辞,他强调此会作为同济大学历史研究所召集的首次高端学术会议,不仅体现了人文学科所应有的现实关怀,而且对同济的多学科建设与长远发展有着重要的意义。

中国社会科学院研究员马龙闪以《文史哲》等最近评出的十大学术热点,说明学界研讨“虚无主义”的必要性,并对前苏联学术史上的历史虚无主义予以梳理。

中国社科院研究员陈铁健以胡绳晚年学术思想的变化为切入点,缅怀已故老一辈史家对历史观与历史真相的不懈探索,呼吁对近代史研究的深入思考,而不仅仅是对既有结论的应声附和。他强调历史研究的范围不应被局限,重大历史事件的细节亦是历史研究不可忽略的部分,否则学术容易失于空泛、流于口号。对于由材料严谨推理作出的历史研究结论,读者有持不同见解的自由,但不应干扰学术研究。中国社科院研究员马勇在发言中也关注胡绳晚年接受现代化史观的叙事方式,将此尝试看作老一辈史学家对既有研究的不断推进,并以此反观当前史学界现状。

中国社科院研究员雷颐提出,历史研究可从阿尔都塞所说的“空白处”着手,于材料之间寻求真相,弥补材料本身的限制。现代技术手段作为历史研究新兴的茁壮力量应被学界更好地重视与运用。中山大学袁伟时教授认为,学者由于包括时代背景嬗变、新材料发现在内的诸多原因会得出不尽相同的研究结论,与众不同的结论与历史虚无主义绝不该画上等号。

历史学者洪振快与任大刚不约而同地采用数据分析方式来厘清“历史虚无主义”概念。洪振快以1946年创刊至今的《人民日报》为依据,任大刚以1970年代以来的期刊数据库为重点,两人分别勾勒近年来历史虚无主义的含义变迁。历史学者黄钟在发言中着力阐释政体选择与国家衰亡的联系,并得出“共和制度是人类迄今为止最安全的制度选择”这一结论。

同济大学陈家琪教授认为,历史虚无主义的基本问题在于,历史是否存在一种本体或方向,而历史本体(或方向)存在与否,是西方古希腊的自然学说与基督教的直线时间观问世以来难以回避的问题。由是陈家琪将历史虚无主义的诸多讨论总结为对“有没有一种既定的历史发展逻辑”这一问题的争论。他指出这个问题导致的两难境地:如果存在这样一种既定历史发展逻辑,则人类不可避免地将陷入历史虚无之中,而如果不存在这种既定逻辑,则人类将无从解释历史。

同济大学孙周兴教授认为,当下被广泛解读的是尼采的消极虚无主义部分,而忽视其积极的虚无主义。尼采从价值角度去思考西方形而上学,从而得出了一切形而上哲学都是虚无主义的结论,原因在于它们都刻画了“两个世界”的学说,建立了一个与感性世界对立的超感性世界。这个超感性世界是最高价值,是评判感性世界的标准,它可以是柏拉图学说的最高理念——善,可以是基督教学说的上帝,可以是道德、理性、进步等等。在《权力意志》中,尼采认为这一切形而上学的最高权威都不再对现实拥有力量,他称之为“迄今为止关于存在者整体本身的真理的崩溃”,于是得出了虚无主义的结论。在尼采的语境下,虚无主义就是“最高价值的贬黜”。尼采区分了积极的虚无主义和消极的虚无主义。在前者的状况下,虚无主义象征着精神权力的提高——从而可以重建一切的价值,是一种积极的力量。而在后者的状况下,是精神权力的没落,是尼采所称的“生理颓废”。按照尼采的说法,现代人更倾向于是他所言的“消极的虚无主义”。

同济大学赵千帆教授从尼采对历史感觉与历史知识的区分,阐释历史记忆与历史事实之间的界限。“历史感觉”的概念引发学者们的热烈讨论。郭世佑教授则认为,与历史知识一样,不同的认知主体所产生、传递或重构的历史感觉依然存在差异,个人与集体的历史感觉之间也存在相应的紧张。

南京师范大学高兆明教授从黑格尔的历史哲学出发,认为观察历史的角度、理解力与人类自由精神对把握历史真实的影响不可忽视。上海交通大学李咏吟教授分析个体亲证与普遍认知两个概念,认为主体叙事与历史事实的遗忘都会导致历史真相的被遮蔽,历史学者的职责应是还原真相,重估历史价值。同济大学张尧均副教授从虚无主义在哲学、政治和生活的三种体现探讨历史虚无主义。在最后的发言中,郭世佑认为,虚无主义首先是一个哲学命题,不是历史学命题;何谓“历史虚无主义”,恐怕还需要确证,不能仅仅把同自己的论点迥异的历史见解统统指陈为“历史虚无主义”;至于如何填平当下与历史之间的沟壑,倒是真问题。价值需要重估,更需要重建。

原标题:虚无主义首先是一个哲学命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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